造口業影評+無聊讀書會

（2018年7月 ）

《字母會》資料：https://zh.wikipedia.org/wiki/%E5%AD%97%E6%AF%8D%E6%9C%83

《字母會A未來》：http://www.books.com.tw/products/0010764277

讀書會成員：瘋云騎士、天外謎之音、卡陰卡、髒兮兮委員會、亂碼百分百

本讀書會以「偽文學比賽評審」方式進行兩輪投票，另設特別獎。
為回歸作品本身，各成員僅讀小說，再進行第一輪投票。第一輪與第二輪投票之間，才讀命題內容，讀完後，進行第二輪投票。
本次讀書會在「時間上」是第一次舉辦，但在「概念上」是第二次舉辦。

上半場：第一輪投票

瘋云騎士：今天由我擔任主持人，經過上次讀書會，大家都已經認識了。廢話不多說，請大家踴躍發言，然後再進行第一次投票。首先請天外謎之音，來，請。

天外謎之音：咳咳。大家好，你們有看到我嗎？

「沒有。」其餘人等異口同聲。

天外謎之音：唉，算了。粗略讀完，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，雖然封面的標題是「未來」，但有些作品，或很多作品跟「未來」一點@#關係都沒有。（髒兮兮委員會：消音處理......。亂碼百分百：露「毛」了，打上馬賽克......）

髒兮兮委員會：請注意發言，我們這是普遍級的。

天外謎之音：唉，為什麼妳講「露@#」就可以，我講就不行？好啦，算了，我講完了。

瘋云騎士：你不對作品多做一點評論嗎？

天外謎之音：感覺都被他們兩個搞壞了。等我想到再說吧。

瘋云騎士：好的，歡迎隨時補充。卡陰卡，請。

卡陰卡：主席，我身體不舒服，想等第二輪時發言。

瘋云騎士：又卡到陰啦？好喔，你先請休息一下。髒兮兮委員會，請。

髒兮兮委員會：駱以軍那篇有夠髒，但是又不夠髒。

亂碼百分百：對啊，想打馬賽克，都沒有重點好打。陳雪那篇只有第一回合還可以，但是後來那個男的就不舉了，也就沒什麼好看的了，啊，不是，我是說，也就沒什麼好打馬賽克的了。

瘋云騎士：你們的品味還真他@！下流，這樣還配讀純文學作品嗎？我說，純文學作品啊，要用心去讀，用生命去讀，讀出味道，讀出意境……

天外謎之音：還敢講哩。上次那個「刺客聶隱娘」的造口業影評已經證明你的品味庸俗不堪。

瘋云騎士：至少我把庸俗推到極致了好嗎！推到極致，它就純啦！你沒看到路邊的「純理髮」、「純按摩」，就是一種技藝的極致，技進於道，那就是藝術！

天外謎之音（低眉搖頭）：我實在沒辦法跟這個人講話。（抬頭）不然你說說你的意見。

瘋云騎士：我最欣賞陳雪的那篇，有意境。我朗讀一段喔：「……電子郵件即可完成的工作，他們卻以人力完成，果體地見面，果體地在看不見的鋼筋水泥的透明建築物裡某一層樓，果體地交會。」很讚吧，真有意境。

亂碼百分百（翻開書查閱）：那一段應該是「實體地見面」、「實體地交會」吧。你唸成什麼啦？你近視太深，要重配眼鏡？還是你那一本被打上馬賽克了？亂念一通。

瘋云騎士：我念的是「果體」，水果的「果」，沒念錯，我認為要這樣讀才能讀出背後的含意。

大夥互瞪著眼，一語不發。

瘋云騎士：嘖，「實」有果的意思，「果」也有實的意思，這兩個字可以互訓，互相解釋啊。

天外謎之音：這樣換過來換過去，有差嗎？

瘋云騎士：「果體」啊，就是「裸體」啊。

亂碼百分百：馬賽克預備。

瘋云騎士（眼光橫掃眾人）：「裸」，赤身無衣也。「裸」赤身無衣，就是「果」啦。

「喔〜」髒兮兮委員會、亂碼百分百異口同聲。接著，亂碼百分百大聲地說：「哇嗚！這樣幾乎整篇都要打馬賽克了耶！」

「字典控滾！」天外謎之音用力推了瘋云騎士一把。

「碰」的一聲！
卡陰卡（額頭撞桌，掩面不起）：讀純文學這麼累！我讀小說都靠感覺的。

瘋云騎士：你先休息一下啦。

亂碼百分百：身為女性，我喜歡胡淑雯那一篇，女性成長過程中，價值觀被男性沙文主義扭曲影響的真實殘酷血淋淋的直敘。

天外謎之音：我投黃崇凱一票，其他的我都讀不懂，有寫外太空，就給推。

卡陰卡（舉手）（額頭仍貼著桌面，發出混濁的聲音）：童偉格，不解釋。

瘋云騎士：結果出爐，陳雪1票（瘋云騎士），胡淑雯1票（亂碼百分百），駱以軍1票（髒兮兮委員會），黃崇凱1票（天外謎之音），童偉格1票（卡陰卡）。

中場：哲學閱讀時間

瘋云騎士：身為主持人，關於命題內容，我不想先說太多，先舉出兩個重要概念：「書寫」與「未來」。先請髒兮兮委員會發言。

髒兮兮委員會：老實說，我不太懂書寫。如同我的座右銘所言「先天下之髒而髒」，我平常的工作是審查各種不當言論、不當的畫面，我只是消音，不是書寫。但是如果維護未來的社會和諧也是一種書寫的話，是的，「消音」也是一種書寫，主動的留白、積極的「和諧」也是一種書寫。

「唉！」髒兮兮委員會嘆了一口老長的氣，接著說：最近的新聞......唉……

亂碼百分百：我接續老髒發言。骯髒、血腥的畫面我看多了。若將兇殺案比做寫作$#@%&&#$##@%&**（%$$$###（﹍﹍^%$###@&$##^**（（（$$##（。

瘋云騎士：妳為何把自己的話打上馬賽克？我覺得很有料耶！

亂碼百分百：這段話太可怕了啦。只好自我馬賽克。

卡陰卡：跳過。

天外謎之音（搖頭）：不懂哲學。

瘋云騎士：好吧。我來多說幾句。書寫朝向未來，這是不錯的，可是也沒完全跟過去斷裂。我覺得命題者楊凱麟有意將「書寫」與「過去」切割，有點奇怪。未來的讀者要讀懂過去的書寫，需要懂得過去文字的意義。若不懂過去文字的意義，會像文字學家解讀馬雅文字或象形文字時那樣遇到種種困難。所以，在這個意義下，誰掌握「過去」（文字的意義），誰便掌握了「未來」（的「文字解讀」）。

瘋云騎士：但是歷史書寫又不一樣喔，誰掌握「未來」（的話語權），誰便掌握了「過去」（歷史的詮釋權。）然而，這題目最怪異的地方在於，命題者說「書寫必須能再次創生世界，而且屬於這個世界的人總是尚未到來。」

瘋云騎士：這是在說屬於這個世界的人「一直」都不會來呢？還是在書寫的當下不會到來？若是第一種，有點匪夷所思。寫下了文字，總是會有人讀的吧。若是第二種，那就在講%#話……更正，我說的是「廢話」啦。

瘋云騎士：最後結語。我覺得用「基因庫」的概念比較好理解。與其說小說家是培育新種的生物學家，還不如說他們是搞亂基因庫的亂源，也許他們就是喜歡搗亂呢。

天外謎之音：FREEEEEEEEEEEEEEDOOOOOOOOOOOOOOOM！

「FREEEEEEEEEEEEEEDOOOOOOOOOOOOOOOM！」卡陰卡、髒兮兮委員會、亂碼百分百跟著大吼。

下半場：第二輪投票

瘋云騎士：現在進行第二輪投票前的發言。卡陰卡，你感覺好點沒，想先發言嗎？

卡陰卡：如同天外謎之音大哥所說的，有幾篇小說好像跟「未來」沒有太大關係，然而讀了命題內容後，現在仔細想想，好像都有相關。可是，命題內容沒有提到「死亡」，是的，「死亡」這個概念卻出現在大部分的小說中。

卡陰卡：黃錦樹的小說第一句就提到死亡。陳雪也是在結尾時提到死亡。童偉格在那篇小說第一頁中間提到跟「死亡」相關的意象或概念。胡淑雯第一行提到「結束」，稍後又提到「毀壞」。顏忠賢那篇也很明顯……

天外謎之音：我搞不懂顏忠賢在寫什麼，我把整篇細細讀完，就（聳肩）……然後呢？

卡陰卡：然後他就死了啊！

天外謎之音：然後他就死了？

亂碼百分百：然後他就死了！

髒兮兮委員會：對喔，被槍擊中，然後他就死了。對耶！

瘋云騎士：法務部長，是你？

天外謎之音：可是那是夢耶！

卡陰卡：所以他也就醒了啊！

天外謎之音：裝痟仔。你底公三#@？

卡陰卡：一個人的未來不是醒了，就是死了。

天外謎之音：為什麼不是睡了？

卡陰卡：你沒聽過睡覺就像死亡，死亡就像睡覺，所以有人說「睡覺」就是「小死一番」。

天外謎之音（看著瘋云騎士）：這個小傢伙比你還要會唬爛。

卡陰卡：駱以軍的小說講的是一個人死亡後的靈魂或一個鬼在靈骨塔的日子。後半部用另一種方式在講「火化」的過程，他不願面對，所以用另一種形象代替或回憶。

天外謎之音：敘事者已死，有事請燒紙。

亂碼百分百：若是這樣，那個女的是怎麼一回事？

卡陰卡：那是芭比娃娃，靈骨塔的週年special service。

亂碼百分百：這樣講沒錯，難怪那個女的一直說她不做&$的。啊，原來是這樣喔！她根本沒有%^#$啊。喂，小子，你很懂喔。

髒兮兮委員會：注意發言。請勿污染青少年的純潔心靈。

卡陰卡接著說：黃崇凱也是第一句就提到死亡。這本集子所有的小說都跟「死亡」有關。

瘋云騎士：海德格說過，「人是朝向死亡的存有」。如此說來，命題內容說的是「書寫的未來性」，但是小說家們幾乎都提到了「死亡」，兩者對於「未來」的陳述或運作似乎已經不在同一層次。

瘋云騎士：容我任性發言，我認為陳雪那篇雖然提到死亡，但處理得比較貼近命題內容。小說是虛構的。即便小說家到處取材，挖掘文學的建築材料，乃至於將國家公園附近的山中挖了個大坑……

天外謎之音：可以養魚的大坑。

瘋云騎士：對。但是小說終歸要用文字概念來建構，成品一律是虛的，是「天空之城」。什麼人會想進去呢？對文字有慾望的人。文字書寫是意志的延伸，閱讀是慾望的展現，理解是兩者慾望的結合。

亂碼百分百：所以，那女的在那棟樓與那個男的纏綿，還有她在那房間看到的風景都是在…..喔，太馬賽克的內容了。

瘋云騎士：不妨礙大家的閱讀樂趣，我就點到為止。

亂碼百分百：若是將黃錦樹的那座水塘比做小說殺人，讀者被辭藻捲入池底，「我」不是死去、被洗腦，就是脫逃而去，就這兩種可能或未來。喔，這樣讀起來滿有意思的耶。

天外謎之音（小聲說）：…….公三…..

髒兮兮委員會：如果將胡淑雯的主人翁，那個小女孩小海理解成因為受到環境的影響與自身容貌的變化，她將自己想成書寫載體，充實自己的內容，以供未來的人閱讀與賞識，是不是也可以成立呢？

瘋云騎士：可是，她寫的內容是她自己想寫的呢？還是她以為是自己想寫的，但其實是別人想寫的。

亂碼百分百：別人也不知道想寫什麼吧。這是個悲哀啊！

瘋云騎士：說不定其實沒有人在想，一直都是以為自己在想。

（大家陷入沉默。）

天外謎之音（搖頭）：唉，一群神經病。書寫自己給未來的人讀有什麼用？現在大家都愛看4K無碼高清紀錄片，我說的是世界杯足球賽的重播啦。Don't Cry for Me Argentina……

瘋云騎士（無視天外謎之音）：童偉格那篇呢？卡陰卡，你有什麼看法？

卡陰卡：嗯。我的看法是$%##&***%&$##@#@#^**%&（*^$%#

天外謎之音（看著亂碼百分百）：你幹的好事？

亂碼百分百：我？我沒有！

天外謎之音：啊！我換一下頻率。等等。

卡陰卡（翻白眼）： $%##&***%&$##@#@#^**%&（*^$%#

天外謎之音：那是一場車禍，主角受重傷，死了。剛死的時候，他在阿賴耶識寫下留言。那個「他」便是以前在陽世的自己。

天外謎之音：阿賴耶識是什麼鬼？

瘋云騎士：它就像硬碟，就是它在投胎，它沒有其他意識，只負責記憶或儲存，儲存的東西不一定會發作，要看因緣。

天外謎之音：%#，又是一個敘事者已死的。

卡陰卡逐漸醒來，亂碼百分百安撫著他。

髒兮兮委員會：若敘事者已死，而且已經投胎，那剛剛是誰附在卡陰卡身上講話？投胎後，那個「你」還記得那個「我」的留言嗎？

天外謎之音：我哪知，下次要早點問，「人」都走了。啊，這我知道啦，那個「你」喔，喝了孟婆湯，投胎之後，看到「我」的留言，然後說「在寫三&$」，往地上一扔，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
髒兮兮委員會：那還真瀟灑。我來猜一猜黃崇凱那篇在寫什麼。主人翁患了精神分裂症，現在改叫「知覺思調」，他殺了人，因為廢除死刑的緣故，沒有死刑，可是他不容於世，整個社會傾向將他送到火星等死。他在太空船上無事可做，不斷重寫自己的大腦，把整件事改寫成他中大獎，登上太空船去火星冒險。

天外謎之音：都給你講就好了。美好的感覺又被破壞了。

瘋云騎士：相信大家心中已經有定見了。在投票之前，講個輕鬆的。我建議將「未來電器暨最佳文創獎」頒發給陳雪，理由是她的小說提到了「臺大冰箱」。

天外謎之音：她明明是在寫「換了臺大冰箱」。臺大哪有在賣冰箱？

瘋云騎士：政大書城也不在政大啊。

天外謎之音：尷尬啊，本來是在的。

瘋云騎士：所以我說的是「未來電器」，你怎麼知道未來不會有呢？也不一定是指臺灣大學啊。「臺灣製造超大冰箱」簡稱「臺大冰箱」不行嗎？

天外謎之音：你想頒就頒啦，陳雪是給你多少錢？這樣我也會講，我要搬給黃錦樹「穿越未來獎」。你看，他自己寫的「但丁在雜草上醒來後….」。但丁從1321年穿越到現代喔，多%$！

亂碼百分百：真是夠了你們。投票了啦。我被瘋云說服了，陳雪的小說需要補打馬賽克，我投陳雪一票。

髒兮兮委員會：我認為在卡陰卡說明後，童偉格的作品變得挺有意思的。

天外謎之音：看在卡陰卡那麼辛苦的份上，投童偉格一票。

（一陣碎念與統計後……）

瘋云騎士：結果出爐。

童偉格3票（卡陰卡、髒兮兮委員會、天外謎之音）。
陳雪2票（亂碼百分百、瘋云騎士）。

最佳意在言外獎：顏忠賢。
最佳未來電器獎：陳雪。
最佳穿越未來獎：黃錦樹。
最佳控訴社會獎：胡淑雯。
最佳生命服務獎：駱以軍。
最佳人道主義獎：黃崇凱。